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靜宜

在話筒前發光發熱的加里·內維爾不止對老本行足球有獨到見解，更樂意點評時局，因痛心于多元英國的集體右轉，他痛斥世界分裂皆因“憤怒的中年白人男性”而起。加里不僅未能討好年輕受眾，反倒讓曾經一致支持他的“中年白男”們集體脫粉：你忘了是誰買票，成就了你的今天？

大內對于公共議題的見解，是對是錯，眾說紛紜。然而在現時的英格蘭隊，一名“憤怒中年白男”的確可能對這支志在登頂美加墨的頂配之師造成負面影響。說的不是別人，正是貝林厄姆哥倆的爹，馬克·貝林厄姆。圣誕佳節之際，《每日郵報》首席記者奧利弗·霍爾特撰寫長文，揭秘馬克的“有毒”脾性以及英足總對貝林家族的人為縱容所造成的特權爭議，皇家馬德里巨星和圖赫爾的矛盾也由此埋下。

縱觀體壇，各類球爹球媽層出不窮，足壇自不例外。其中一類以舐犢為主要特征，敢于直言進諫，為愛子生涯保駕護航，如內維爾兄弟之父，再如姆巴佩之母拉馬里。傳言拉馬里在法國隊有超然影響力，馬克·貝林厄姆何如？霍爾特直截了當：馬克堪稱這些球父球母的“大爹”。

何出此言？因不滿次子喬布中場被撤，馬克勇闖球員通道，怒噴多特蒙德體育主管凱爾，逼得黃黑軍團立下“球隊區域，外人莫入”的規章，世界首次意識到老馬克的“威儀”。但部分媒體從業者對此毫不意外。據霍爾特自述，他在2024年歐冠決賽前首次接觸馬克時，就被后者待人接物的方式所震驚。

“距離裘德代表皇家馬德里首發歐冠決賽前幾小時，我走到溫布利下層看臺的貝林厄姆先生處進行自我介紹。我對他說，他兒子上周在皇馬媒體日的表現堪稱一堂溝通大師課，令我深感欽佩。”

事情并未按照預想的方式發展。

“‘哪個兒子’他問。‘我有兩個兒子，你很清楚。’他繼續說，聲音充滿憤怒。我當即道歉，并說明指的是他的長子，這是個愚蠢的錯誤。‘沒錯，這確實是個愚、蠢（強調）的錯誤。很多人都會犯，這真他x的讓我火大。’”

霍爾特后悔未能在當時中斷對話，反而選擇繼續挖掘素材。

“我告訴他，我最好的朋友在1980年代時，曾在紹森德男子高中上過馬克父親的法語課，他是他最喜歡的老師之一。馬克在他說話時移開視線，半是無聊、半是輕蔑地敷衍，‘是，是，是。’心不在焉。”

霍爾特由此領教了馬克的“敵意與粗魯”，后來他發現受到“大爹”輕慢的，并不只他一人，而馬克對他的態度，甚至堪稱“溫和有禮”。“幾個月前，我在另一家單位的同事、一位已經享譽業內的年輕記者，接受足總邀請，赴圣喬治公園觀看U21閉門賽。喬布·貝林厄姆出戰，馬克現場觀看。記者意識到機會，馬克曾是西米德蘭警局的中士，睿智且精明地引導了兩個兒子的職業生涯，還負責哥倆的經紀事務。出于邊界感，該記者直到賽后才去叨擾馬克。”

“他本想詢問關于喬布即將加盟多特的傳聞，因為這可能跟U21歐青賽發生沖突。因為歐青賽與世俱杯賽程重疊。在拋出這個問題后，記者遭遇了一連串極不愉快又充滿敵意的辱罵，足夠他為馬克的言行感到震驚與憤怒。隨后，據稱對此感到羞愧的足總官員向他致歉，“我很抱歉他被那樣對待。我說了我很抱歉，為我們這里發生了這種事情。”再無下文。”

足總的歉意只停在口頭，他們依舊縱容馬克享受顯著區別于國腳家屬的特權。這并非源自馬克本人在足壇的廣泛能量，而是足總因畏懼與他沖突的潛在后果，而被迫選擇的綏靖之道。裘德2020年11月上演三獅首秀，迄今出戰44場，從未參加過足總在國際比賽日前組織的非正式媒體簡報會。當然，互聯網3.0時代，不少人對發布會的存在都嗤之以鼻，更何況這類非正式吹風會，但三獅國腳人人盡責履行媒體義務，唯獨貝林例外。這點不僅令外人生疑，就連隊友都好奇憑什么他享受特權。

霍爾特提醒貝林厄姆，別看不起吹風會，從貝克漢姆、雙德，再到魯尼，歷代三獅領袖都老老實實出席，沒人說過一個不字。足總也著急，想讓貝林盡快融入正常的國腳日程。但他們沒人敢跟“大爹”和裘德提，因為貝林厄姆可是球隊現在“最具商業價值的球員和最大的商業資產”，要是硬來，惹惱了馬克和裘德，保不齊裘德再也不參加三獅的商業活動，足總可承擔不起相應的經濟損失。

對此棘手問題，英格蘭足球最高權力機構，選擇將皮球踢給另一硬核猛男——圖赫爾。足總寄望于德意志“圖司令”剝奪兩代貝林厄姆在圣喬治的特權，炮仗脾氣的圖赫爾不負所托，6月就開始敲打皇馬中場：“他的鋒芒應導向震懾對手與達成目標，而不是用于威脅隊友或者過激對待隊友與裁判，而且需始終導向勝利。我們正為之努力。”

外人正為圖司令一勝貝林歡欣之時，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口不擇言，非英語母語者圖赫爾在與記者德拉姆和名宿皮爾斯對談時出現失誤：“只要貝林厄姆微笑，他便能俘獲所有人。但在有些時候，你會看到憤怒、渴求與火氣以一種略使人反感的形式呈現出來，打個比方，我坐在電視前的老媽肯定不會喜歡。”

“令人反感”，究竟是措辭誤會還是真情實感，圖赫爾沒說，霍爾特也將之歸為三獅教頭“在外語中犯下的極其遺憾的失誤”。但馬克可是就連聽到別人稱贊兒子都會生氣的人，天知道他對圖赫爾的評價會作何反應。

也有網友指出，雖然馬克人品欠佳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但裘德也的確利用了足總對其父的恐懼，而逃脫了一切“合同規定范圍之內”的國腳義務。而圖赫爾，可能從未意識到自己接過的是怎樣一柄燙手教鞭。

話又說回來，索斯蓋特（爵士）治下，三獅和睦前所未有，內訌傳聞永遠絕緣。除去臨場無能與戰術無為，人力資源大師南門堪稱三獅教席第一和平鴿，諾貝爾提名何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