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老是不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是也不是。當被人人說老的比利時排出了一套世界杯史上平均年齡第2老的首發陣容時，他們反倒是踢出了自己在本屆大賽最合格的一場比賽。最終沒有拿下，罪魁禍首只能是四過球門而不入的盧卡庫，而他的年紀是29，仍算是處在一名前鋒的黃金年齡段。

但比利時畢竟還是出局了，在連續兩屆世界杯和兩屆歐洲杯都能走到8強甚至更遠的位置之后，他們8年來首度無緣大賽的淘汰賽階段。而這就讓“老”的問題更加扎眼，所謂“黃金一代”注定逝去，在并不美妙的道別之后，歐洲紅魔需要開始為明天重建。

“衰”比“老”更可怕

關于比利時的“老”，在卡塔爾世界杯尚未開打的時候，輿論就已經有過太多的討論。35歲的費爾通亨、33歲的阿爾德韋雷爾德，兩位加起來快70歲的主力中衛幾乎總被預言家們掛在嘴邊：老邁如此，這支隊伍不可能走太遠。而等到大戰開幕，歐洲紅魔給人的第一眼感覺也是“果不其然”。熟悉的陣形熟悉的首發，好像西班牙籍主帥馬丁內斯還以為他仍在俄羅斯。

于是乎從一開始，要想重現4年前的季軍榮光就成為了不可能。從小勝加拿大的掙扎到被摩洛哥爆冷的痛苦，又老了4歲的紅魔不再聽到贊歌。除了各種來自外界的質疑之外，還一度從內部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費爾通亨在輸球后公開表示“前場也一樣老”，疑似回懟德布勞內或者阿扎爾，然后就傳出了球隊內部發生激烈爭執的“內訌丑聞”。

但“丑聞”應該只是個別媒體添油加醋搞出來的。關于這一點，比利時人不僅用嘴，也用小組賽第3場對克羅地亞的實際表現做出了反駁：對抗硬度提上來了，傳倒配合也能主動創造出機會了，雖然沒丟球要感謝門將庫爾圖瓦的神勇，但畢竟絕對機會最終還是多過對手。要不是臨危受命替補出場的盧卡庫有負重托，那這就是一場輝煌燦爛的“正名之戰”。

結果是0比0平，比利時奮力一搏后出局，既是意料之中，也難免令人感嘆：紅魔早干嘛去了？事實證明，年齡并非關鍵，心理和狀態的衰老才最為致命。當年老色衰的后防二老勉強還能支撐時，那些不過是30歲左右的王牌們卻已只剩下空名，比如“杵樁王”盧卡庫，又或者是在皇馬“守飲水機的”國家隊隊長阿扎爾。后者曾因埃及記者關心他的體重問題而拒絕與對方合影，但結果還是沒有他首發的比利時踢得更為積極。

另外“全隊最強”的德布勞內當然也得為出局背負責任。未戰先怯盡說大實話，并且直到最后一場才稍稍展現了一些如同他在俱樂部的風采，曼城中場的卡塔爾之旅不能不說是頗為失敗。但或許，這位性格原本就不那么大氣的比利時人也是受主帥之累。6年之前，當比利時足協連解雇前任主帥威爾莫茨的100萬歐元都膩歪了好幾天時，西班牙人馬丁內斯的自薦而來一度有些“技術支援”的感覺。但6年之后，馬丁內斯已然是“守舊庸帥”的代名詞，用人更看重資歷而不是狀態，對新人的提拔總體而言也是乏善可陳。

告別舊帥，未來再見

誠然，馬丁內斯也在本屆大賽尋求過一些“創新”，比如在對摩洛哥時變陣4后衛，但結果只是在錯誤的節點做出了早就該進行的嘗試——這一變陣在對克羅地亞時才找到合理人選搭配，并收到不錯效果，但為時已晚。而值得一提的是，在比利時對壘摩洛哥戰前，馬丁內斯的一位前搭檔亦曾委婉建言：比利時需要改變和發展，不可只躺在舊功勞簿上。此人乃前比利時足協技術總監克瑞斯，正是挖掘了黃金一代的幕后高人。在他離開之后，馬丁內斯兼任技術總監，還要為比利時的后備選材負責。

從眼前的局面來看，西班牙人顯然沒有為紅魔找到強大的預備隊，否則比利時國家隊也用不著總是指望那幾個我們過于熟悉的名字。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鍋也不能全由馬丁內斯來背，因為比利時的中生代確實成長不如預期。4年以來，雖然也有卡斯塔涅和特羅薩爾這樣的人物出現，但德納耶爾、亞努扎伊已泯然眾人，登東克爾在英超維拉也踢不上主力，包括曾被認為是有望接班中場核心角色的蒂耶勒曼，最近一年在萊斯特城也是不上不下的感覺。

到現在，則已是不得不變的時刻，除了黃金一代肯定會有人無法堅持到下屆大賽，主帥馬丁內斯的合同也將在今年結束時到期。續約不會再有，這是在出局的同時就宣布的事實。就此比利時媒體倒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們感謝西班牙人過去的付出，但也認定一切必須重新開始。國家隊新帥會是誰？目前還沒有任何眉目，只是有人提到助教亨利和費爾馬倫，也有人建議在英冠伯恩利執教的孔帕尼以及法甲摩納哥主帥菲利普·克萊門特。

但或許，主帥人選這個需要在短期內解決的問題也不是最關鍵的。在告別了一段黃金歲月之后，比利時的目光不能僅僅盯在明年3月開打的2024歐洲杯預選賽上。他們需要德凱特拉雷、多庫、奧彭達和奧納納們的茁壯成長，也可能需要等待更長的時間去挖掘新一批的天才人物。從上世紀80年代的閃耀，到過去8年的輝煌，比利時的兩個黃金時段間隔了足有30年。希望下一次高潮的到來，不用再等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