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德諾

連續奪得女足U19歐青賽和U20世青賽的冠軍，頂級聯賽實現職業化，西班牙女足看似仍然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但內部依然暗流涌動。北京時間今晨，來自西班牙足協的一則官方聲明，更是將國家隊內的爭議擺上臺面：15名球員集體上書足協，再次請愿主教練豪爾赫·比爾達離開國家隊帥位，否則不會接受國家隊征召。

今夏的女足歐洲杯上，西班牙隊在1/4決賽中加時惜敗最終奪冠的東道主英格蘭，表現基本上達到預期，可這個成績無法消解近幾年來，主帥豪爾赫·比爾達在隊內和國內的信任危機。比爾達被質疑的方面，包括但不限于他的戰術和人員布置、更衣室管理、大賽成績平平以及大量球員受傷等。批評的聲音持續出現，到了9月份，球員對比爾達的兵諫終于爆發。比爾達不是西班牙女足隊史上第一個被隊員質疑的主教練，卻是面臨的情況最棘手的一個。

其實，早在9月初的國際比賽日，西班牙女足隊內就已經爆發了一次對比爾達的彈劾。在西班牙女足隊長，巴薩后衛伊蕾妮·帕雷德斯帶領下，球員們集體請愿罷免比爾達。但足協旗幟鮮明地站在主帥一邊，球員內部也出現了裂痕。帕雷德斯感到“自己被人背叛”，并在隨后的發布會上澄清了自己“只是代表球員傳達感受，并沒有要求解雇比爾達”，這次彈劾自然無疾而終。

月初的兵諫結束后，西班牙女足的球員照常參加了最后兩輪世預賽，帕雷德斯亦有出戰。只是又一名大將馬里奧娜·卡爾登泰也加入傷病名單，激化了外界對比爾達用人的質疑。直到22日晚，在新生的女足西甲“F聯賽”已經開打的背景下，西班牙足協的一紙聲明證實，球員與主教練、與足協的對抗不僅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足協也明確公開指責了球員。考慮到比爾達剛剛與足協續約至2024年，其帥位看起來堅如磐石，鬧劇恐怕還會繼續下去。

西班牙足協在聲明中寫道：

今天，我們收到來自15名球員的郵件，所有郵件的措辭都相同，她們表示“現在的情況嚴重影響她們的情緒、狀態以及健康情況，如果情況沒有改善，她們將集體從西班牙國家隊退出。”從足協的方面，不允許球員質疑教練的任免情況，因為做出這些決定不是球員們的權力。足協在做出相應決定時，也不會受到任何球員任何形式的壓力。她們為足球和體育做出了壞榜樣。

根據西班牙的法律，拒絕國家隊的征召是嚴重的違規行為，球員可能受到2-5年禁賽的處罰。和球員的態度不同，西班牙足協不會給任何人施加極端的壓力，如果你不想穿國家隊的球衣，我們就不會征召你入隊，哪怕只能征召年輕球員。我們只希望擁有忠誠的球員，而這次事件也已經超出了體育本身的高度，變成了尊嚴的問題。這是西班牙甚至足球史上前所未有的情況。

有媒體爆出了15名球員的名字：

桑德拉·帕尼奧斯

29歲，巴薩門將，主力國門

蘿拉·加利亞爾多

29歲，馬競門將，替補國門

艾諾婭·莫拉薩

26歲，畢爾巴鄂競技后衛，邊緣國腳

安德萊亞·佩雷拉

28歲，墨西哥美洲后衛，替補國腳

拉婭·亞歷山德里

21歲，曼城后衛，輪換國腳

瑪麗亞·萊昂

27歲，巴薩后衛，核心國腳

萊拉·奧亞哈比

29歲，曼城后衛，輪換國腳

奧娜·巴特列

23歲，曼聯后衛，主力國腳

帕特里·吉哈羅

24歲，巴薩中場，主力國腳

艾塔娜·邦馬蒂

24歲，巴薩中場，核心國腳

露西亞·加西亞

23歲，曼聯前鋒，輪換國腳

馬里奧娜·卡爾登泰

26歲，巴薩前鋒，主力國腳

克勞迪婭·皮納

20歲，巴薩前鋒，替補國腳

內雷婭·伊薩吉雷

22歲，皇家社會前鋒，邊緣國腳

阿瑪尤爾·薩列吉

21歲，皇家社會前鋒，替補國腳

抗議的不僅有主力。包括歐洲杯上被指“受到比爾達過分器重卻發揮不佳”的奧亞哈比和露西亞·加西亞也發送了郵件。不過在這份名單中，初次彈劾比爾達的“領導者”帕雷德斯并不在列，另一位更衣室領袖，女足金球獎得主阿萊克西婭·普特利亞斯也沒有發送郵件。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名單中沒有出現任何皇馬球員的名字，換言之，缺席這次集體上書的西班牙女足常客，幾乎都是來自皇馬。

按照幾名跟隊記者的說法，球員們首次兵諫失敗，是因為在危機爆發后，足協找球員一一面談，部分球員的態度開始動搖，疑似國家隊中的“皇馬幫”被足協人員策反。至于皇馬國腳集體拒絕發送郵件，背后原因尚不得揣測，只是球員們的私人關系至少很難分裂，而從第一次兵諫來看，她們也顯然不會全力擁護比爾達。

至于兩名隊長缺席抗議，筆者分析，帕雷德斯拒絕再次發聲，更多還是因為尚未從上次的打擊中走出，不久前又剛剛服軟，故不想再當出頭鳥；阿萊克西婭則是由于正在長期養傷沒有公開表態。對于比爾達的執教，兩人難免也有不滿，只是在這次事件中，她們出于各自的原因選擇遠離爭議。而抗議名單的龐大，也代表事情已經很難調和。足協威脅“征召年輕球員”，但新人就一定乖乖聽話嗎？

其實這次國家隊生變，只是西班牙女子足壇——或者說西班牙足協管理下的女子領域——混亂的冰山一角。遲到了至少1年才成行的“F聯賽”從起步之日起就步履蹣跚，相比早早開動的職業聯盟、各俱樂部和西班牙最高體育理事會，足協卻在聯賽的職業化上唯唯諾諾、錙銖必較，新生聯賽規則和賽程的確定，經歷了足協和職業聯盟漫長的扯皮，而原定的聯賽揭幕戰，也由于裁判因收入問題罷賽被延期。甚至就在國家隊變故前兩天，還爆出了頂級聯賽一張普通紅牌罰掉球員半數工資的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