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和其他的主流職業體育媒體相比，NBA聯盟格外看重球星價值，或者換一種說法，球星在這個聯盟里的影響力格外大。

2012年至今，杜蘭特、詹姆斯和萊昂納德三人拿到了過去9個FMVP里的8個，一名超級球星的存在可以讓你的奪冠概率直線飆升。但與此同時，在同一個階段內，這三名球員都曾先后為三支球隊效力過。沒錯，球星的“遷徙”在這個時代也變得愈發頻繁了。

球員的忠誠度變低是好是壞？這并不是我們今天想討論的主題，現實是球員們更加以個人利益為核心，他們更加頻繁地選擇自己的去處，造成了一個新趨勢——大球市隊伍天賦扎堆的情況愈發明顯。

上面提到的三位MVP常客目前都身處洛杉磯或紐約，這絕非巧合。當我們觀察聯盟頂級球星的所在時，會發現東西岸沿海的大城市正在占據絕對優勢。

球星遷徙兩岸，貧富差距拉大

放在幾十年前，NBA頂級球星換隊是比較罕見的事情。在1969-2010年間，41位FMVP里只有7人是更換了球隊的。但自從詹姆斯把天賦帶到南海岸，過去10個FMVP有8個都是告別母隊之后捧起這一獎杯的。

這種球星的“遷徙”造成了新的貧富差距。在現役的17個曾經入選過最佳陣容第一陣的球員里，有超過一半目前都在紐約或者洛杉磯打球，這些一陣球員的分布如圖。

如果你把庫里和他所在的勇士也算入這一行列的話，聯盟剩余25隊一共只有7個一陣球員，這其中還包括了字母哥、東契奇和約基奇三個尚未真正試水過自由球員市場的歐洲球星。

過去的NBA不是這樣的。拉里·伯德、魔術師、喬丹、諾維茨基、科比和鄧肯加在一起就換了一次隊。而詹姆斯、杜蘭特、萊昂納德和歐文每人都已經至少兩次改換東家。在2021年，幾乎每個有機會換隊的頂級球員都已經更換過主隊，而且不少人換了不止一次。這無可厚非，球星是這個聯盟的主角，他們創造著最大的價值。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如今的NBA已經被劃分成了兩個部分，而分界線上刻著兩個問題：你有沒有超級球星吸引力？你是產地球市還是目的地球市？

這里是兩個獨立的問題。第一個是超級球星的流動性增加讓職業籃球變得更有趣。這些重磅交易引爆了社交媒體，讓球迷興奮不已。更短和更大的合同為球員提供了更多的權力，這是件好事。

然而第二個問題就是另一回事了，人才分布正變得不均勻。簽下頂級自由球員是一支球隊迅速崛起的最快方式之一，但實際上只有一部分擁有“特權”的隊伍能真正利用這一點。

這種趨勢本身并不新鮮。球員們一直都有自己喜歡的目的地，但目前NBA的貧富差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顯。隨著2023年勞資談判的臨近，ESPN與多位NBA高管的對話顯示出，高層越來越感覺到NBA人才扎堆大球市會成為一個焦點問題。在洛杉磯這樣的地方，你總是可以指望通過簽下超級球星或交易來建隊。但在孟菲斯這種小地方，你就是沒有這條路可走。

盡管小球市可以通過選秀和培養年輕人存活，但超級巨星的買賣讓大球市隊伍的操作變得簡單很多。本賽季紐約尼克斯戰績上揚，球迷興奮異常，然后立刻就有流言傳出布克或利拉德可能降臨大蘋果城。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些流言可能實現，但你從不會在小球市隊伍身上聽到類似的消息。

如果奧蘭多或密爾沃基的隊伍想要競爭，唯一的機會就是抓住選秀，然后耐心培養，直到手里的年輕人達到巔峰期，同時還要祈禱他們的人才不會被沿海的大球市吸引走。當字母哥放棄恢復自由身和雄鹿提前續約時，雄鹿大獲全勝，但他們也耗盡了自己的資產來換回霍勒迪，而且這并不妨礙希臘人在未來某天提出希望被交易走。

當球星的級別和球市的級別不匹配時，你總能聽到耳畔的時鐘滴答作響。

聯盟逐漸失衡，改革提上日程

杜蘭特和他所在的籃網就是這種效應的最新實例，而且也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他們的三巨頭由兩個自由球員簽約和一個超級球星申請交易完成。籃網總經理馬克斯在這里功不可沒，但歸根結底，球隊的所在地——紐約布魯克林——才是重要原因。你能想象馬克斯在夏洛特或者明尼蘇達完成類似的操作嗎？

上一次出現大牌自由球員遷移到小市場，還是2015年的勒布朗·詹姆斯。但人人皆知那是一個極不尋常的情況，詹姆斯是選擇了回家，而且也只是暫時回家而已，四年后他就去了洛杉磯。此后一年，湖人隊從新奧爾良人那里奪走了濃眉，而他們對面的快艇則是拼起了萊昂納德和喬治這對鋒線搭檔。

籃網、湖人、快艇不僅在過去幾年瘋狂引援，而且大多是從小球市隊伍那里榨取營養。被奪走核心的鵜鶘、雷霆只能又一次期待通過選秀和培養年輕人完成崛起，根本無法立刻具備抗衡諸強的實力。

正是這種單一模式的交易讓NBA兩極分化嚴重，小球市隊伍從未如此看重選秀權，而大球市隊伍從未如此痛快地散盡他們的選秀資產。聽上去和一些足球聯賽有些相似，大球市隊伍瘋狂買人，小球市隊伍負責培養新星賺錢，但NBA不存在轉會費，而且也沒有升降級，這使得聯盟的平衡受到影響。

球員想要爭冠無可厚非，他們理應做出對自己而言最好的選擇，更何況造成這一現象的不僅是球員，還有包括球迷、媒體在內的周圍環境。大家不斷地鼓吹冠軍的重要性，甚至一再嘲諷無冠球員，這怎能不讓球星們把拿戒指擺在第一位？

但如果我們將NBA聯盟視為一個產品，這種貧富差距拉大正產生隱患。我們不可能做到把超級球星在聯盟內平均分配，也沒有證據表明那樣對于聯賽提升觀賞性和商業價值就更好。但如果越來越多的隊伍和他們的球迷感覺自己只是二流球隊，永遠無法和那些大球市的精英隊伍公平競爭，那NBA就會陷入危機。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并不容易，但就像聯盟需要避免三分球將比賽變得同質化一樣，他們也要想方設法調整大球市和小球市之間的矛盾，這會是下次勞資談判的重要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