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報道

“我們所有努力的目標，就是重返賽場，盡量為聯盟和球迷們創造最好的觀賽條件，這是我們全體都認定的事情。”馬刺CEO布福德日前接受媒體線上訪問時說的話，聽上去很是誠懇。

2019-20賽季在因新冠疫情無限期暫停之前，對于馬刺并不是一段美好記憶。這支自1997-98賽季以來從未缺席季后賽，并且先后5次奪得NBA總冠軍的球隊，只能暫以27勝36負的成績排名西部第12位，落后第8名灰熊4個勝場，連續第23年打進季后賽幾乎成了奢望。對于這個幾乎注定要以失敗做注腳的賽季，他們還有什么可留戀的？面對視頻溝通以及未來可能的全封閉訓練、空場比賽，年過七旬的波波維奇能夠適應嗎？

最大挑戰：讓波波維奇開視頻會議

作為在NBA打拼多年的老江湖，布福德坦言，他也從未經歷過眼下這樣的事。“在NBA過去的歷史中，也會有出現停擺的時候，但那期間球員們還是可以約著一起打打球。可如今球隊這幫家伙，有許多人已經兩個月沒有踏入籃球館半步了。不僅僅是我們隊這樣，整個聯盟都是這樣。”

于是，即便是看起來行事風格最老牌的馬刺，也不得不開始接受新鮮事物，“云訓練”、“視頻課”已經成了這段日子習以為常的工作方式。馬刺球員或在車庫，或在后院，或在私家健身房里練力量練球技，而幾乎每一天，訓練師安東尼·法爾索內都會通過網絡，給他們提供建議意見，指導對方進行下一步力量體能技術訓練，以求盡量保持他們的體型和狀態。而這一切的目標，就是希望球員在復工后能夠盡快找回打球感覺。

當然，籃球不是個人運動，作為水平最高籃球賽事的NBA更需要球員全力以赴才能取勝，光靠在家訓練顯然達不到強度。“大家都非常希望能夠重返球場，練練運球什么的。”但是，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準確的復工時間。

就在爵士中鋒戈貝爾被檢測出感染新冠病毒，導致NBA決定無限期暫停2019-20賽季的前一個晚上，馬刺剛剛在主場119比109擊敗得州宿敵獨行俠。教練、球員和工作人員們在離開球館揮手致意微笑告別時，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是他們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最后一次見面，而且這個分別日期還要繼續增加。

當時，沒有人會想過NBA的2019-20賽季會就此夭折，因為那意味著多達數十億美元的天價損失，馬刺上下也相信，聯盟會想方設法讓比賽以任何可能的形勢重啟，甚至將所有球隊集中到一起，以沒有球迷到現場的極端形式嘗試打完這個賽季。但經過4月的“觀察期”，至今仍然沒有好消息傳來，也不知道NBA到底是繼續原有賽程，還是縮減常規賽，或是直接開打季后賽，甚至打縮減版的季后賽。

“除非我們能夠確定周邊環境足夠安全，否則確定采用怎樣的方案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布福德說，他能夠理解聯盟的謹慎態度，“我們知道大家都想念體育，我們也非常希望能打比賽，這是我們會全力以赴去解決的問題。”

在這個被布福德稱作“把人逼瘋的時期”，作為NBA過去20多年最穩定的球隊，馬刺也在尋求新方案，除了為球員提供服務，還要與工作人員溝通交流。幸好，絕大多數球員在沒有比賽可打的日子里，還是選擇留在圣安東尼奧居家隔離，只有極少數人去了其他城市的居所，因為那里的訓練條件更好。

布福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停賽這兩個月時間里，馬刺管理層遇到的最大挑戰，是讓主教練波波維奇用視頻軟件開會。“這個老家伙。”他嘟囔了一句。

最后希望：分離讓球隊更團結

此前NBA官方宣布，希望各支球隊在符合當地防疫政策的前提下，在5月8日可以重新啟用球隊訓練設施供球員使用。和美國許多州相比，得克薩斯州的疫情狀況還不算嚴重，所以上個月底州長已經宣布“居家令”在4月30日到期；不過州長同時宣布，酒吧、健身房等室內場所仍然要暫時歇業。

看起來，馬刺并沒有想做出頭鳥，布福德也表示，讓馬刺成為首批返回訓練場訓練的球隊之一，暫時還不在他的日程規劃中。“眼下我們更關注的，是準確獲得我們需要的信息，為球員提供最好服務。”他認為，恢復訓練也不急于一時，讓徹底在家呆了兩個多月的球員找回比賽狀態，需要的時間絕不可能是幾天甚至十幾天，尤其像埃爾德里奇、蓋伊、貝里內利這樣三十多歲的老將。“我想這幫球員里，此前沒幾個有兩個月不去健身房的經歷，我們不可能在短短十天里讓球員擁有絕對安全的打球場所，”

對于馬刺這樣的小球會，復工對他們而言有著巨大經濟動力，哪怕沒有主場球票收入，電視轉播費用也非常重要。據布福德介紹，球隊在疫情期間沒有解雇任何一名全職員工，同時按照常規賽完成的標準支付了兼職員工和小時工的薪水。所以，他們需要收入來填補虧空。不過布福德強調，他絕對不會用任何人的健康做賭注。

布福德也相信，隔離不會隔斷馬刺所有人的聯系，如果條件允許，這支球隊仍然會向季后賽發起最后一波沖擊。“當你某晚還打了一場比賽，第二天就只能呆在家里，這樣的分離讓球隊內部更加團結一致。”

馬刺之音盼再發聲

比爾·蘭德，此前超過15年時間里，馬刺球迷已經習慣了聽他的聲音。從此前的福克斯體育網到如今的馬刺電視臺，解說員蘭德見證了馬刺后三個總冠軍。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擁有如此悠長的一段“假期”。

當地時間3月11日晚，蘭德正和家人在外面的餐廳吃飯，他的電話響了起來。“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盡量不玩手機。”蘭德說他本來不想理的，但很快發現這是不可能的，“半分鐘后，手機發瘋似的震了起來。”當聽到戈貝爾感染新冠病毒，NBA宣布暫停所有比賽后，從餐廳回到家的蘭德意識到，自己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法再解說馬刺比賽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這和有人通知我‘周末我們要停播’可不一樣。”蘭德感慨道。

除了蘭德，馬刺球迷還會通過電臺收聽比爾·斯庫寧的解說，也有人喜歡聽保羅·卡斯特羅的西班牙語解說。可過去的兩個月，這些聲音都消失了。和球隊的其他工作人員一樣，他們除了等待賽季重啟，別無他法。“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這都非常困難，因為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在場邊和大家相聚，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停賽期間，你會愈發想念那些同事。”

沒有比賽的日子里，解說員怎樣生活？蘭德說，遛狗和看報成了他的“日常工作”，偶爾還會去援交球場打高爾夫球。原定的常規賽收官戰馬刺對鵜鶘那晚，蘭德和妻子只能在家里看了整晚美劇《黑錢勝地》。盡管那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但他別無選擇。“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發自內心喜歡這份工作，并且會珍惜每一分鐘。這是最好的工作，你有和最好團隊合作的機會，現在它沒有了。”蘭德說。

就在同一晚，斯庫寧也待在家里，看了一部傳奇吉他手羅伯特·約翰遜的紀錄片。他說自己會利用這段時間，提前動筆寫一本關于體育明星軼事的回憶錄。“就當消遣了。”

這些多年轉播解說馬刺比賽的人，由于經常一起出行，到了客場一起吃飯，關系非常親密。無法相見的這段時間，他們也會開電話會議，彼此問好聊天。通過攝像頭，他們看到了同行與工作中截然不同的狀態，比如素來以冷靜著稱的評論員，也是馬刺前球員肖恩·埃利奧特，就是躺在床上邊喝咖啡邊和大家說話的。

蘭德說，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重新坐在麥克風前，將自己的聲音送到千萬球迷耳朵里。雖然沒人知道這個愿望什么時候成真，但他堅信總有成真的一天。“你只希望一切回歸正常，無論新環境是什么樣的，但人們過得總會比現在好，你也可以放心做自己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