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戴高樂報道

已經(jīng)16個月了，凱爾特人隊的前鋒戈登·海沃德在過去的16個月里，一直都在腦子里不斷地上演著“小劇場”，內(nèi)容就是他來到鹽湖城，以客隊球員的身份再次面對猶他爵士時，現(xiàn)場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北京時間11月10日，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海沃德穿著綠色的凱爾特人球衣，首次以對手的身份，面對這支自己職業(yè)生涯前7年所效力的球隊。最終，他得到了13分和7次助攻，而凱爾特人則在客場以115比123輸給了對手。

比賽結(jié)果還在其次，所有人關(guān)注的焦點，都在海沃德和老東家的恩怨上。而在比賽開始前，海沃德也表示，這一天既讓他感到激動，同時也有些害怕。“可能就在這兩種情緒之間吧，”海沃德經(jīng)過略顯漫長的思考后，微笑著說。

故地重游，海沃德賽前“求饒”

海沃德之所以會有如此復(fù)雜的情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爵士留下過太多的回憶。而這些記憶并不會因為他離開爵士就被抹去，反而會被他經(jīng)常想起。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非常期待回到這里跟大伙兒見面，”海沃德說，“我在這里度過了七年時光，跟很多人都建立起了非常不錯的關(guān)系。所以這一次，我非常想要見到他們其中的一些人。與此同時，我可能還有點害怕，害怕這里的喧鬧。”

也別說在這里打了七年的海沃德，但凡在鹽湖城打過球的球員，肯定都會對海沃德口中的“喧鬧”有著切身的體會。從當年的馬龍、斯托克頓“猶他雙煞”時代，再到中國球迷更為熟知的德隆、布澤爾力戰(zhàn)姚明和火箭的時代，直到如今的“后海沃德時代”，在NBA的“魔鬼主場”排行榜上，爵士主場始終名列前茅。獨特的建筑結(jié)構(gòu)，加上狂熱的球迷，造就了鹽湖城主場的瘋狂，也讓海沃德“心有余悸”。

所以，比賽開始前，海沃德也曾希望這里的球迷能夠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比賽本身。“我們現(xiàn)在都在關(guān)注我們球隊自己的事情，而我也知道，爵士隊也把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自己身上，”海沃德說。

事實證明，爵士隊就像海沃德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把注意力放在了當下，一年多前的那些糾葛，他們也不再理會。這場比賽，他們還專門給海沃德制作了一個短片，歡迎他重回故地。但是，爵士的球迷可就沒有那么“寬宏大量”了，他們對于海沃德，還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從比賽還未開始，海沃德剛剛被介紹出場時，噓聲就已經(jīng)響起。而隨著比賽的進行，只要海沃德在場上一靠近皮球——哪怕他還沒有摸到球，噓聲就會立馬響起，就好像有人在控制著噓聲的開關(guān)一般，又好像有人在現(xiàn)場指揮一樣。

相比球迷們的“群情激奮”，海沃德這一場的表現(xiàn)可以說是相當內(nèi)斂了。而且在這場比賽前的一周時間里，海沃德在接受采訪時總是會提到在爵士效力時的美好，也反復(fù)強調(diào)自己對于這支球隊的尊敬之情。其實這次故地重游，推遲了足有一年的時間。上賽季揭幕戰(zhàn)的意外重傷，讓海沃德修養(yǎng)了整整一個賽季。不過，這次推遲的重逢，反而讓海沃德和爵士都有些尷尬。

雖然球迷們的反應(yīng)不夠友好，但海沃德還是很高興能夠重回鹽湖城。就像他所說的一樣，見到很多故人才是讓他最開心的事情。

“是的，這才是最酷的地方，在這里我能見到那些好久都沒見到的人，”海沃德說，“有喬·英格爾斯，還有所有的工作人員，以及管理層的一些人。有些老球迷我見到也很高興，我還見到了加里（球隊老板加里·米勒）。所有的這些都很棒。”

難忘舊事，爵士球迷噓不停

敘過舊之后，比賽還是要真刀真槍地打。畢竟對于爵士和凱爾特人來說，如今兩隊都是東西部的勁旅，也都有成績要去追求。所以在場上相遇，自然不會因為海沃德是舊相識，就手下留情。

在比賽開始前當天的上午，球隊進行投籃訓練，而爵士主帥奎因·斯奈德則提前把前來采訪的媒體召集在一起，并告知他們，有關(guān)海沃德的問題，他一概不作回答。而到了比賽結(jié)束后，斯奈德的態(tài)度也是絲毫沒有變化。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罷了，”斯奈德面沉如水地說，“這場比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凱爾特人真的是一支非常優(yōu)秀的球隊，而我們則需要這場主場的勝利。”

就在斯奈德和他的球員們專心致志地備戰(zhàn)比賽時，爵士隊的其他工作人員，正在討論要如何對待重回鹽湖城的海沃德。雖然他在2016年夏天的離開讓這里的球迷心碎，但海沃德畢竟也為這支球隊和這座城市作出了貢獻。所以，爵士隊最終還是為海沃德準備了一個充滿溫情的短片，并在比賽當天的下午，發(fā)布在了球隊的官方推特賬號上。

其實在這條短片下面，雖然也有言辭激烈的回復(fù)，但更多的網(wǎng)友還是像短片的基調(diào)一樣，表達了對海沃德在爵士效力多年的感謝。不過，當球迷們親眼在球場上看到海沃德穿著對手的球衣亮相時，那種壓抑的情緒還是不由自主地爆發(fā)了出來，這才有了海沃德一次又一次地被噓。

在現(xiàn)場，一位穿著海沃德爵士隊20號球衣的球迷，在看臺上格外顯眼。不過，等到他轉(zhuǎn)過身，人們才從他的背后發(fā)現(xiàn)，原來他并非來聲援海沃德。這位名叫卡爾森·泰勒的16歲少年，把球衣背面海沃德的英文姓氏HAYWARD，替換成了“COWARD”，也就是懦夫的意思。

“戈登（海沃德）在這里打球的時候，我買的這件球衣，”泰勒說，“在他離開之后，我沒有把他的球衣燒掉，而是在背后印上了COWARD。我本來去年就想穿著它來看（跟凱爾特人的）比賽，不過他當時受傷了。就這樣，我這件球衣放在衣柜里已經(jīng)兩年了。”

別看泰勒還只是個高中生，可是他的祖父可是爵士隊的季票持有者，所以泰勒從小耳濡目染，也成了爵士隊的鐵桿球迷。在海沃德重回鹽湖城當天，泰勒和全場另外18305名球迷一起，讓海沃德領(lǐng)略了與爵士為敵是怎樣一種感覺。

賽后，爵士隊的多諾萬·米切爾說，爵士球迷這一場的鼓噪程度，讓他想起了上賽季的季后賽。當時，爵士面對雷霆，而每次韋斯特布魯克在場上拿球，爵士球迷就是這樣對付他。而凱爾特人的杰森·塔圖姆則回想起了自己在杜克的大學時光，但是，他跟全美著名的“惡漢”格雷森·阿倫（爵士隊今年選中的21號新秀）是隊友，當時阿倫幾乎就是全民公敵般的人物，他在客場的待遇就跟如今海沃德在鹽湖城相仿。

各自上路，未來挑戰(zhàn)更艱難

球迷們用噓聲對付海沃德，而爵士上下則把這位昔日隊友，當成了戰(zhàn)術(shù)重點打擊目標。海沃德在場上主要盯防英格爾斯，內(nèi)線的戈貝爾就反復(fù)提上給英格爾斯做掩護，將海沃德死死擋在身后。爵士全場第一個運動戰(zhàn)進球，就來自戈貝爾掩護之后，英格爾斯的突破上籃。

這幾乎成了一個信號，整場比賽，爵士不斷地打擊海沃德這個防守點。據(jù)賽后統(tǒng)計，爵士球員面對海沃德的突破全場多達11次，這是本賽季爵士面對任何球隊的任何球員，一場比賽中“針對”次數(shù)最多的。

頗有象征性的一幕，在第三節(jié)后半段出現(xiàn)。在凱爾個人半場的右翼，米切爾持球面對海沃德，爵士如今的核心要跟曾經(jīng)這里的寵兒單打。這樣的戲碼，立馬讓在場球迷激動不已，而米切爾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在海沃德頭上的一個拋投命中，讓爵士把領(lǐng)先優(yōu)勢擴大到了15分。

一分鐘后，同樣的對決再度出現(xiàn)。可這回，米切爾沒能在突破中甩開海沃德，也因為他的干擾，米切爾上籃不中，全場球迷失望地“噢”了一聲之后，噓聲立馬再度襲來。

但海沃德顯然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一切，這一戰(zhàn)中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算是這個賽季開始至今，他打得很好的一場比賽了。特別是在下半場，海沃德用7分和4次助攻的表現(xiàn)，把凱爾特人從最多落后20分的大坑中拉了出來。對于凱爾特人來說，這無疑是個積極的信號，特別是在比賽中，海沃德多次承擔起進攻組織者的角色，這也讓綠軍在歐文之外，多了一個可以信賴的進攻發(fā)起點。

另外，這場比賽對于海沃德和凱爾特人來說，還有另外一個標志性的意義——這是海沃德歸來后，首次在背靠背兩場比賽中，上下半場都有出戰(zhàn)，而且也打得相當不錯。

“我覺得他很多表現(xiàn)都相當不錯，”凱爾特人隊的主教練史蒂文斯賽后說，“對他來說，現(xiàn)在給他的位置可能不是他覺得最容易的位置，但我覺得以場上的表現(xiàn)來看，他處理得相當不錯。”

比賽結(jié)束之后，海沃德快速地跟英格爾斯以及盧比奧致意，然后轉(zhuǎn)頭就鉆進了球員通道，前后花了不到30秒時間。當時，很多爵士球迷還沉浸在球隊獲勝的喜悅里，沒來得及送給海沃德最后一次的噓聲。

到此，海沃德的重回鹽湖城的旅程，畫上了句號。經(jīng)此一役，海沃德也可以放下心里的很多事情，繼續(xù)踏上征途。在他面前，還有“恢復(fù)到受傷以前的狀態(tài)”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wù)在等著他。相比起爵士球迷的噓聲，這個任務(wù)恐怕要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