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壇周報記者閆羽

雖然早在20年前，首次以獨立國家身份參加世界杯的克羅地亞就拿到了季軍的好成績，但20年后他們闖入決賽，最終收獲亞軍，還是足以讓全世界為之震驚。“為什么這個人口不過400余萬的小國能夠只差一步就登上世界之巔？”這個問題可不只是14億人口的中國問過，就連人口比克羅地亞略多100萬的蘇格蘭也疑惑：“為什么他們能成功，我們卻多年進不了決賽圈？”

顯而易見，隨著克羅地亞在世界杯上大放光芒，那些比他們大很多或者大不了多少的國家和地區都想從中學到點什么。但這種成功實際上很難復制，可能就連克羅地亞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們究竟為什么就做到了。或許，真的就只是因為天資卓越？

體育天賦異稟的小國

首先必須承認，克羅地亞是一個擁有悠久足球傳統的國度。作為前南斯拉夫的成員之一，他們擁有很強的足球基礎。歷史上，南斯拉夫曾兩度進入世界杯四強，在歐洲杯上還有兩次亞軍和一次第四。而在上世紀90年代南聯盟分裂后，克羅地亞則無疑是前南地區中足球實力最強的，大賽總體表現一直高過塞爾維亞、斯洛文尼亞、波黑、馬其頓以及后來加入國際足聯的黑山、科索沃。

其實，在很多男子團體體育項目上，克羅地亞也都有非常突出的表現。他們是2017年世界游泳錦標賽男子水球項目的冠軍，該國男子手球隊也是上屆世錦賽的第四名，可以說集體項目都出過不少人才。當然，在克羅地亞最受歡迎的運動項目還是足球。不夸張的說，克羅地亞就像巴西，是一個可以將足球視為生命的國家，盡管前者的人口要少很多。

人口少并不妨礙克羅地亞出產一批又一批的天才人物。20年前，達沃·蘇克、博班和普羅辛內斯基等人組成了克羅地亞足球的“98黃金一代”。在他們逐漸告別之后，克羅地亞也有過克拉尼察、斯爾納和科瓦奇兄弟等長期活躍于歐洲足壇的人物。如今的第二批“黃金一代”更是群星璀璨，單莫德里奇和拉基蒂奇這對超級組合，就足以和世上任何球隊的中場匹敵。

戰爭練人，海外育才

那么，這樣一支星光熠熠的隊伍又是如何誕生的呢？考慮到目前這批隊員不少人童年時代都經歷過戰火紛飛的90年代，他們的成功就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其中，莫德里奇甚至曾深受戰爭之苦，祖父被暴徒殺死，他自己也曾被迫逃離家鄉，躲到了扎達爾市的旅店里。然而用莫德里奇自己的話來說，正是童年的經歷讓他變得更堅強，在球場上總能戰斗到底。

其實雖然顛沛流離，當年那些克羅地亞的孩子們卻并非無處踢球。莫德里奇最初會在旅店周圍的空地上玩球。然后到1992年，莫德里奇7歲開始上小學時，就在叔叔資助下被送到了體育學校學球。另外，除了在國內成長的國腳之外，克羅地亞也還有曼朱基奇、拉基蒂奇這樣的“海歸派”。其中前者雖出道于克羅地亞聯賽，但少年時代卻是在德國學藝。拉基蒂奇則完全就是在瑞士出生、瑞士長大，在代表瑞士青年隊出戰之后，才根據父母的祖國選擇了克羅地亞。

從這支亞軍隊伍的俱樂部成分來看，克羅地亞成功的依托無疑也是“海外軍團”。23人名單中僅有2人還在克國內聯賽效力，大部分主力都來自西甲、意甲和德甲。不可否認，這些人才中，相當部分都受到過克羅地亞本土俱樂部的培養，尤其是薩格勒布迪納摩。這支曾19次奪取克羅地亞甲級聯賽冠軍的球隊就是該國足壇的巨無霸，也是該國最大的足球人才匯聚地。

舉國青訓計劃？不存在的

在不少國家的足球振興或復興故事中，都出現過“大力改善青訓體系”的全面計劃，比如曾經的德國，又或者此次世界杯拿到季軍的比利時。但克羅地亞的情況似乎完全不同，他們并沒有執行過什么全國計劃，甚至曾經有過一位策劃“青訓改革藍圖”的足協技術總監，也在正式提交計劃書之前，就遭到了解雇。

不過，沒有培養計劃不等于沒有培訓機構，像薩格拉布迪納摩這樣的俱樂部就是克羅地亞的人才制造中心。他們能從克羅地亞各處招攬人才，接著用自己的方式培養加工，然后再將其中出色的人物送往其他歐洲聯賽。

據說，憑借與克羅地亞足協的牢固關系，薩格勒布迪納摩在國家青年隊的勢力相當強大，甚至可以直接影響青年隊的用人。兩年前，克羅地亞U17青年隊甚至出現過首發11人全部來自迪納摩的情況。另外，同處克甲的薩格勒布火車頭也幾乎就是迪納摩的“衛星俱樂部”，不少有潛質的年輕人在從青訓營畢業后，都會被送到該隊積累一線隊比賽經驗。而除了薩格勒布迪納摩，他們的對頭哈伊杜克斯普利特在青訓方面也有過不少成果。目前后者還在翻新自己的青訓設施，希望能向迪納摩靠攏。

亞軍帶來更多資金？難

不過，即便是在國家隊大獲成功的時刻，克羅地亞國內的情況還是看起來有些混亂。世界杯前，該國前足協副主席、薩格勒布迪納摩俱樂部執行總裁馬米奇剛剛被宣判有罪，因貪污應服刑6年半時間。但這位曾經的克羅地亞足壇“黑老大”并未因此徹底倒臺，在宣判之前他就已經逃往波黑。而作為當年被馬米奇賣到英超的“涉事人員”，莫德里奇還因為當庭翻供將會被檢方以偽證罪起訴。

馬米奇的離去會給克羅地亞足球帶來什么后遺癥，目前還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克羅地亞這個歐洲小國依然希望得到更多資金的注入以發展足球。克甲里耶卡俱樂部的首席執行官伊萬契奇就此說道：“克羅地亞的問題就是錢。我們的市場太小了，希望能從國外得到一些轉播權收入。”

當然，這看起來很困難，即便他們的國家隊拿到了世界杯亞軍。不過克羅地亞足球不會就此止步不前，一切或許正如“98黃金一代”的成員斯蒂馬奇所說：“克羅地亞人就是天賦異稟。”